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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第三人称的专栏up四周年自述

2022-11-23 15:04:10 来源: 编辑网

  

       2018年10月30日,就在金庸先生去世的那天,他写下了第一篇专栏,从此便获得了一个新的身份——B站专栏up。

       到今天,整整四年。

       四年时间可以用来做什么?四年可以读一个本科、可以谈一段恋爱、可以完成一次职场的转身……或者也可以什么都不干,坐看时间飞逝。

       当然,还可以像他一样,选择在一个互联网的角落里,写一些聊以自愈的文字,是愈而非娱,然后依旧白天上班吃饭,晚上浮想联翩。

       正如他返检往日留痕的时刻,发现那些他所属意的文字大都出自寂静的晚上一样。

       他的四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在B站这个视频网站,专栏up的身份和普通用户并无二致,顶着“up”的头衔,多少还显得不尴不尬。

       下笔那天的情景,已在他的记忆里逐渐模糊。

       本是有感而发的“玩票”性质的写作,却不想竟也持续了四年之久,他终于意识到,这四年以专栏up度过的时光,对他来说似乎有些特别的意义。

       于是他决定在这样一个日子里,记下这样一份自述,是抵达,也是出发。

       恰逢前几日某人在群里发他以往的截图,19、20年的时候,群里还在聊着的话题大都关于专栏,谁谁哪篇好、自己又写了啥、还会煞有介事地探讨写什么怎么写得更好之类的事情,如今看来,有点恍如隔世的意思。

       如今,正如另一位某人吐槽的那样,除了专栏啥都聊,也挺好的。

       对此,他当然有着自己感受与判断。

       厚古薄今或者“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只会把人引向某种软弱无力的“怀乡病”,使他们在咀嚼美好过去的幻觉里逐渐失去面对或者抵御现实的勇气和动力。

       进而,将对现在的一切不满、痛心与遗憾归咎于社会和时代的变化,所谓“大环境”的恶劣。

       如此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原子化的个人与某种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二者之间显而易见的悬殊力量差异对比里,寻得合理化的解释。借此,得以安顿自己。

       自己或者个体终究太渺小了,又能怎么样呢?是的,面对这样的发问,他也不能冠冕堂皇地说些什么,那样既不庄重,也不诚实。

       所以,他也接受了,也会认为像现在这样除了专栏什么都聊,真的挺好的。过去了就已然属于过去,仅此而已。

       只是,在理解和接受这样的现实同时,尽管他不是向着风车冲刺的堂吉诃德,也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即使力量微弱的原子化个人,至少也应该在心底保有基本的选择,即选择不把自己交出去的坚持以及选择写或写好。

       这时他意识到了,这或许就是他在这四年里断断续续写着这些专栏的缘由——为了锚定自身,为了确知自己的形态,而不断地成为。

       他知道人对时间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内心时间和物理时间的差异大到难以计数。

       换句话说,世界在流动,而某些时刻,自己却凝固一隅,任由冲刷洗礼,艰难而执拗地缓慢前行——而且时常以写作为名,或者托词。

       写作,姑且将他于这四年中留下来的种种文字的集合冠以这样一个文雅而又郑重的称呼,如此便可以让他在遍历这四年间的种种颓唐、挣扎、徘徊于心灰意冷与自我否定之间的犹疑、扭曲时稍稍获得些来自于为万物命名时的宽慰。

       以“写作”为名义的回顾看起来总是在抵御时光。

       那些沉积文字里的时间似乎都不成其为岁月,它们与他这具肉身平平无奇的经历无关,甚至时常侵蚀到他在这人间的行藏,凝固成一座座孤岛,伫立在时光的长河里,等待着从世界尽头吹来的风,从过去吹向未来又回返过去。

       圣人说“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这也是他时常宽慰自己的言辞。而有的时候,他也会想象如蒙田那般,让别人通过文字来认识他。

       尽管他并没有蒙田的自信,只能想象。

       或许这就是他选择在最低的限度里,只用专栏作为动态的原因。

       他经常告诉自己,他把自己的某些部分留在了那些星散的文字里,并期待有一个学识和心智都远超自己的读者可以凭借吉光片羽来拼凑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自己。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残酷而现实。在这样一个充斥着天才、怪才、鬼才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天赋的世界里,一时逸材都难免湮灭无闻,更遑论普通人。

       他仅仅是一个自诩感受力稍微灵敏的普通人,曾经历的必要的学术训练在让他发现并强化了这一点的同时,也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关紧了另一条道路上的大门,那条他曾远远望见过并曾短暂踏上过的道路。

       他在那扇门前矗立许久,他仰头望着,仔细地描摹着门上精美绝伦的浮雕纹路,然后不可避免地凝视着那把隐形的锁。

       他知道推开曾一度关上的大门要比第一次推开它时费力得多也难得多,但他还是不自量力地鼓动自己想要试试。

       尽管时至今日他仍旧站在门前不能撼动它分毫,但至少已经不是用怀着绝望的目光去打量,而是想象着门后永不停歇的自在游弋的风的召唤,怀着爱与希望。

       闭目倾听时,有缕缕风声吹过。

       他写下的大多是通过感受力的一端被激发的记录,而感受力是被动的、必须依附于已有的事物才能发生。如果用一个略显矜持的大词来概括,他所写的文字可以被纳入广义的“文学批评”。

       恰如乔治·斯坦纳不无刻薄地指出那般“批评家过的是二手生活。他要依靠他人写作。”尽管他并不是批评家,而只把自己当作一名普通读者。

       当然,必要的阅读早已让他明了“创造”与“批评”在天平的两端具有同等的重量,他所不甘的只是长久以来意识中后者低于前者的刻板印象,以及他所被遮蔽的天赋的可能性。

       他所钦慕的是那些健全而强力的能同时统合天赋与感受力的诗人批评家,是瓦雷里、庞德、艾略特、布罗斯基、奥登……尽管他并不是个诗人,而且在他预计的时间里也不会有成为诗人的选项。

       他像一个新手一样,缓缓回到路途的起点,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重新开始尝试最初的创造,同时依旧抓着感受力的尾巴保持着基本的判断以及继续为它所累。

       只是在经历了漫长的自我拉扯之后,他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天平的倾斜,并逐渐找回些许的平衡,不去自怜与撒娇。

       还是乔治·斯坦纳,在一番不无辛辣的自嘲与代言之后,依旧作了如下的结尾——

      文学批评的任务,就是帮助我们作为健全的读者阅读,以精确、敬畏和快乐为榜样。相比于创造行为,这是次要的任务。但它从来没有这样重要过。没有批评,创造本身或许也会陷入沉默。

       当然,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还有一件,那就是在这四年时间里遇上了一些人,一些不错的好人。

       尽管他是个十分老派的、把网络与现实分割得很清楚并选择坚决不把个人生活与信息分享到线上的仿佛一介网络幽魂般的存在。

       即便如此,还是因为文字与一些人缔结了可能在以前的他看来多少有些“负担”的因缘。

       那些人不知道的是,在不止一个令他感到沮丧乃至绝望的时刻,恰恰是这些“负担”不知不觉成了把他从泥淖中拉出来的几缕绳索之一。

       不过他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表露过,一如往常。

       正如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也时常会走散、走失乃至分道扬镳,四年间,同样来来走走失去了一些同伴。

       有的是渐渐了无声息,有的是慢慢渐行渐远,当然也有一些决绝的分离时刻……他当然知道缘起则聚、缘散则灭的道理,恰如十年前那些奋战在网游里如今了无音讯的同伴一样。

       不管是始终如一还是中途走散,这些曾出现在他这四年人生旅途之中的人们,他都怀着一种柔软的感激与怀念。

       只是就像他之前说的,他未曾表露过。倒也不是害羞难为情,只是习惯性的怅惘与自酌,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执念——

       宁愿以笔来代替说(他想这是只有写字的人才懂的浪漫)。

       在一个赛博世界里,四年时间委实不算短,不,即使在赛博世界之外,四年也不能说是一个短暂的概念。

       有这么一个人,他像栖息在这个世界里的幽灵,选择以无形的姿态锻造着一支繁复而锋锐的羽箭。

       这支箭并非用来伤人的,而是希冀着指引他穿越时光的迷雾与阴霾、穿越尘世的历练与桎梏,回到世界诞生的那天。

      

      我是晴空,一个安静写字的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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